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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夏天,濤聲依舊

很多時候,我都不記得想起濤時的心情是怎樣的。只是記憶裏不斷閃過的,那些個夏天裏,海棠中學的片段格外清晰。
  
  時間總是庸懶而又漫長的走著,我老是在夜裏做著無數個夢,而夢裏總是傳來一些細碎模糊的聲音,我總是努力的想要聽的清楚,可是,卻怎麼也只是模模糊糊的,慢慢醒來,便隨著夢境越飄越遠,最後,手心裏沁滿冷汗!
  
  長壽的冬天總是黑白色的,終日不見陽光!而濤卻是永遠也長不大的大小孩,大咧著嘴,嘻嘻哈哈的笑過了我們青春裏所有的悲傷與快樂!有時,恍然的一想,也許夢裏就是這熟悉卻又悠遠的笑聲,在海棠的小操場上,在那些陽光依舊燦爛的夏天裏,悄然的回蕩著,從我們年華的開始,一直飄到了成人的告別禮還在微微的延續。
  
  日子總是在我不經意間,不知不覺的變幻著。有一天早晨,發現客廳裏的日曆上已經翻到了立春,急忙撩日窗簾一看,窗外滿是大霧迷漫,遠處的遠處,我仍然無法看的清晰。
  
  記得濤走的那天,雲臺新修的瀝青路還殘流著刺鼻的塑膠味,鉛灰色的天空依然不見陽光!你穿著彌彩,依舊大咧著微笑著離開我們,獨自踏上遠行。我只是站在人群的最邊沿,默送著你,直到車子消失不見,和你一樣,獨自踏上歸程。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從此,我的世界,真的也就只剩了我一個人!
  
  以前,班主任曾說,中學時代的感情才是最真摯的。而今,在我翻出那些陳放得都有些發黃的照片裏,才體會到。而照片記得情節卻印滿了我們稚嫩的青春!
  
  我記得第一次給濤過生日的時候是我們在海棠中學迎來的第一個春天裏,那時教學樓旁的細榕樹生得格外的蔥郁,有那麼一段時間,我覺得陽光灑在油亮的葉子上,都會刺得我睜不開眼睛來。記得那會兒,夕陽斜灑在冗長的走廊裏,將我們青春的影子拉得老長。一陣油飛蛋打過後,望著彼此的臉,咯咯笑個不停。最後竟跑到校外,用田水澆洗!
  
  我們有時候總是刻意的不去想,或者刻意地不去忘記,一些人,和一些發生過的事。當一切都已變成回憶時,才恍然的發現,我們的現在也正漸漸地變成過去。而我們,卻也漸行漸遠,最後,各安天涯。
  
  畢業前夕,我們在老師住宿的陽臺,談笑風生,在黑夜裏,看我們一切的青春過往。記憶裏,那晚的天空是明亮的,星星也比平日裏的要亮很多。濤靜靜地擁著我的肩膀,我們說了很多很多。只是,這個擁抱告別了我們三年的青春,結束了我們所有的華麗過往。年少時的桀驁不羈,年華裏的那些裙裾搖擺的時光,都在這一個擁抱裏,貼上了簽條。一次轉身,一個低頭,一個擁抱,一滴眼淚,我們便各自分離,從此,認識新的朋友,開始,將新的一段開始,變成過去。擁抱過後,我們便不再回頭!
  
  很久過後,我覺得這個擁抱應該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吧,之後,我也就真的什麼都不記得,醉呼呼地睡著了!只是後來,雙雙姐說,夜裏,她曾偷偷的親吻過我倆稚嫩的臉頰!
  
  海棠的夏天總是佈滿密密麻麻的細榕,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碎金子。白駒過隙,落葉翻飛,被淹沒在回憶裏的那些舊時光裏,總會有三個少年咧咧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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